木成舟

万人如海一身藏

©木成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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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瓶邪】梦魇


*just一个小随笔,吴邪视角
*完全是我本人写随笔的风格,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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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你永远是埋在我心里最深处难醒的梦魇。

1.
我最近老爱做梦,做噩梦。
我的梦已经猖獗到我快压制不住的地步,我总是在半夜惊醒,带着一身的冷汗和一堆支离破碎的画面。
身边闷油瓶的睡眠很浅,每次也因为我突然抽搐的动作和劫后余生般的喘息而醒来,一言不发地看着我,手搭在我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顺气。
我读得懂他那动作的含义。
他在说,“别怕,别怕。”

2.
从菜鸟到自诩没有什么能够吓住我,我也只花了十年。
精怪猛兽,白骨凶尸,他们都无法成为我的梦魇,我在梦外经历了太多不可思议的光怪陆离,所以在梦里反而还能和粽子喝酒吹牛,谈笑风生。
魇住我的,是一些经年旧事。
第一个旧梦开始于某个夜雨声烦的夏夜,窗外雨滴叶响的淅沥让人心烦意乱,久久难以入眠。
我已经翻了不知道多少个身,一旁的闷油瓶早就已经进入了酣眠,在这样的夏天里,他的体温也总是略低,蚊虫也不敢靠近,挨他睡觉能把空调和蚊香的钱一并省了。
我这样想着,又翻了个身,面对着他。
闷油瓶终于还是被我吵醒了,伸手在我肩膀上轻轻拍了几下。
我朝他那边挪了几寸,轻声说,“没事,外面太吵了,失眠了……”
我话没说完,他突然用手捂住了我的耳朵,他的手掌宽厚但是冰凉,此时此刻倒是无比令我安心。
我就这样,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这一觉并不踏实,我才阖上眼,就感觉面前浮现出了缥缈的画面。
画面越来越清晰,我看见了闷油瓶的脸。

3.
我并不会经常梦见他,换言之15年之后我几乎就没梦见过他,在那之前我倒是经常做关于他的噩梦,梦见他或是又失去了一次记忆,跟我形同陌路,或是葬身于青铜门里,只留给我森森白骨。
每次做了这样的梦,醒来我都会扇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,我不允许他就这样离开,即使是在梦里。
噩梦做的最厉害的那段时间我还曾研究过弗洛伊德的《梦的解析》,其中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话便是“梦是白天愿望的延伸”。而事实也的确如此——后来我接回了他,能够有他常伴身边,我觉得我的生活也算是归零重写了,一切回到起点,我也没有什么贪求的,噩梦也没做过了。
然而总还是会患得患失的。
我不止一次地感受到过我和张起灵之间的差距,我们之间隔着的,是一条深邃黑暗的鸿沟,我跳不过去,就算他有心在另一边接住我,我也跨不过去,强闯只会在中途摔得粉身碎骨。
鸿沟的名字,叫长生。
那段时间我每日在辗转复杂的情绪里度日,我憎恶张起灵身上长生不死的张家血脉,这使得我永远只能做他漫长生命中白驹过隙的一个碎片,一个随时有可能被遗忘碎片。我不愿让他一个人继续孤独地行走在这个与他格格不入的人世间。但我也不想他离去,我有时候也会想,他如果儿孙绕膝……
我不敢让这些想法疯狂地蔓延,占据我的大脑,我跟他之间,无论是哪一种结局,都不会圆满,这一点,我早就明白。
放不下,看不破,得不到,忘不掉。
于是我就开始梦见他。
梦见我在他靠着车窗熟睡时伸手替他挡住窗外刺眼的阳光,我的手背无意中扫过他丰如羽翼的睫毛。
梦见他一次又一次向即将坠下悬崖的我伸出手,一次又一次拖着我逃离险境,他替我解决掉我误触的机关,还笑着对我说,还好没有害死你。
梦见他一次又一次一言不发地离去,我跟在他的身后奔跑呼喊,可无论如何我也无法让那个背影转身,我也追不上那个背影。我只能看着他越走越远,消失在风雪和雾霭里。
梦见他与我相向而立,而我却始终看不清他的脸,一如我看不穿他的心。
梦境里我回忆里的画面与我肖想的画面交叉重叠,编织出一张光怪陆离的网,把我死死地粘在其中,我挣脱不开。
走出这个梦,我只需要他一句肯定的承诺,但我知道他给不了,我也等不来。
在梦里,我几乎就快溺死在他给的回忆里,绝望地等着他拉我上岸。可我深知我永远无法成为他共渡之人,我花了十年寻找他在这个世间行走的痕迹,那些在我出现在他生命之前的痕迹。我试着翻开这个人厚重的过去,可越是读下去,越是令我陷入无尽的绝望——我可以了解他的过去,却没有办法和他一起书写未来。
我是什么人?我是闷油瓶生命中,一定会告别的人。

4.
他向来只唤我“吴邪”,无论何时无论何地,他的声音如同他这个人一样,清冽得就像长白山上融化的冰雪,干净却又刺骨。
胖子叫我“天真”,小花会开玩笑地喊我“小三爷”,秀秀会甜甜糯糯地叫我“哥哥”,但只有张起灵,永远只会叫我“吴邪”。他每一次叫我名字,似乎都是在向我抛出一根救命稻草。
我喜欢听他叫我名字。
我在梦里也听到他在呼唤我,我寻着声音在迷雾里奔跑,寻找,雾浓得伸手不见五指,我一路撞在大树和荆棘上,头破血流,但我不打算停下来。
只有他,才是我的终点。
那个声音离我越来越近,最终接近了我的耳畔,我左右摸索,一头撞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。
一只手揽过我的后背,然后又有一只手在为我擦去额头的汗水,那个叫我“吴邪”的声音在说,“我在,别怕。”
这一声,如同古刹里虔诚笃定的铜钟,使得迷雾终于散去,我看见了闷油瓶近在咫尺的脸,我在他的怀抱里,惊魂甫定。
我伸手回抱着他,“我刚做了个噩梦,你又要走,我怎么样都追不上你了……”
“我不走。”
“张起灵,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先你而去的,可能再过几年你就算要跑,我也没有力气追了吧……如果真的有我先走一步的那一天,你也别说什么‘绝不独活’的傻话,我不想在黄泉路上,奈何桥头再碰见你一次,你下辈子放过我吧……”
我的话没有办法说完,闷油瓶的拥抱越来越紧,似乎想把我嵌进他的怀里,他还是不说话,但我能感觉得到他的颤抖。
我决定永远不再提这个话题。
我抬头给了他一个浅尝辄止的吻,说,“好吧,我不提了,天还没亮,再睡会吧。”
“小哥,晚安。”
希望你也能,梦见我。
做个好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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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谢你们看到这里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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